她生怕丢掉最后一层遮羞布,让自己唯一仅存不多的尊严和优越感,被恩宁彻底践踏在脚下。
“胡说八道!”安然娇喝一声,握着拳头,浑身隐隐发抖。
恩宁见安然气得不轻,心里一阵痛快,慢声细语说,“安然学姐!既然是送给楚爸爸的礼物,你就自己买吧!如果觉得价格贵,超出了你的预算,反正还没有付款,是可以退货的。就算付款了,画廊也有规定,在画作没有被损毁的情况下,三天之内可以无偿退款。”
恩宁欣赏着安然灰败如死人的脸色,忽然想起什么,又道。
“家人之间通常不需要讨好,需要讨好的通常都是外人。祝你购物愉快!”
恩宁转身离去。
安然气得胸腔内一阵咆哮,但面上不敢表露出来,看到周围人对她窃窃私语的样子,她恨得贝齿紧咬。
最后,安然给安伯远打了电话,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将那幅画买了下来。
安伯远原本不同意她买这么贵的礼物送给楚连江,但安然发誓保证,有信心借用这份礼物,让楚连江只认她这一个儿媳妇。
她可是在楚家住了四年,楚连江的喜好她再了解不过。
她有信心,让楚连江反对恩宁进门。
而且自从楚连江知道恩宁的存在,即便知道洋洋是恩宁亲生,也没有动让恩宁入主楚家的意思。
足以说明,楚连江对恩宁这个儿媳妇很不满意。
恩宁带着刀疤脸走出画廊。
刀疤脸对恩宁比了几个手势,恩宁看不懂,刀疤脸便用手机打了一行字。
“少夫人,不买点礼物送给老爷做寿礼?”
刀疤脸一向从不表达自己的意思。
像个木桩子似的,守在恩宁身边,若不是长得人高马大像一堵墙,恩宁几乎以为他是空气,忽略他的存在。
恩宁道,“礼物在于心意,不在多少贵重与否。”
刀疤脸还是有些担心,又打了一行字,“老爷确实喜欢葡萄画。”
刀疤脸之前去过楚连江的书房,见到过楚连江宝贝似的收藏的两幅画,都是奥特姆的葡萄画。
刀疤脸不希望恩宁被安然那个贱女人比下去。
在刀疤脸的心里,只有恩宁是少夫人。
恩宁笑了笑,摇头,“我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他喜不喜欢我,我都是楚黎川的妻子,孩子们的妈妈。”
楚连江几次三番想要将她送走,将她们母子几人分开,恩宁不喜欢楚连江。
但毕竟是长辈,她做到尊重就好,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何况楚连江的寿宴,未必邀请她,到时找份有心意的礼物送去就好。
恩宁走下画廊前的台阶,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她没有告诉刀疤脸,她其实是担心,楚黎川给她的那张卡,刷不出来那么多钱。
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恩宁没走出去几步,迎面看见慕雨和几个老外,一边用流利的英语聊着什么,一边朝着画廊走来。
慕雨的英语非常好,和老外几乎是无障碍交流,不愧是海归。
恩宁知道慕雨,奥特姆的女儿,在楚爷爷的葬礼上打过照面,但俩人不熟,也没打过招呼。
倒是听顾若妍说,她住院的那几天,慕雨过来看望几次,还送了鲜花和果篮。
故而,看到慕雨,恩宁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正要拉开车门上车,慕雨热情地小跑过来。
“池小姐,好巧!”
慕雨像个社牛,一点不觉得面前的人和她是陌生人,仿佛俩人早就认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