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男孩称呼为娘的女人冷着脸道：“我家也没有多的粮食了，那老东西死都要死了还喝什么小米粥，喝了也是浪费，我家也没粮食，以后别来我家了！”

砰的一声，女人说完直接把门关上，留下男孩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

男孩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看着里面亮起的灯火和飘出的肉香味，他肚子在咕咕直叫。

里面也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娘，大鹅快炖好了吗？外面是谁啊。”

妇人声音传出：“一条野狗，不用管，马上炖好了，再忍忍，饿点吃饭更香。”

门外的男孩失魂落魄离去，五年前父亲死后，娘丢下了他改嫁他人，任由他和爷爷自生自灭。

男孩拖着寒冷的身躯来到了破破烂烂的土墙茅草屋，屋子中躺着一名干瘦如材的老人。

老人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孩儿回来了。”

男孩抹干净眼泪，快步过来给老人倒热水喝，老人叹息道：“没借到米吧？”

男孩摇头：“没有，娘说她家也没有了——”

“哎——”老人深深叹息一声，他颤颤巍巍要起身，男孩连忙扶着他。

老人来到了破旧的柜子里，打开柜子的最低层，找出了一个几乎快发霉，干硬和砖头一样的窝窝头。

“孩儿，你再去烧点热乎水，我们拿这个熬粥喝。”

“窝窝头！”男孩惊喜，随即点头去烧水。

老人看着男孩去烧水的背影不断流泪。“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啊——”

干硬的窝窝头在锅中炖煮，很快就得到一碗味道并不怎么好闻的粥。

“爷爷先喝。”男孩忍着口水，端着粥给老人喝。

老人摇头笑道：“还有一个，一会儿我找出来你再帮爷爷单独煮一碗，爷爷这肺痨病不能传染给你。”

“真的吗？爷爷不会骗我？”

“真的。”

男孩这才愿意喝，尽管这粥的味道略带霉味，但是在男孩口中是如此的香甜，一大碗很快喝完，连碗中的玉米渣子都舔干净。

“我再去帮爷爷煮，爷爷，窝窝头在什么地方？”

老人却流着眼泪摇头，看着喝光粥的孩子，道：“孩儿，你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男孩过去，老人抚摸着他消瘦的脸庞不断流泪：“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没有能力把你养大——”

男孩也哭着摇头：“没有没有，爷爷你会好起来的，你没有半点对不起狗孩儿。”

老人抱着孩童默默抹着眼泪，渐渐的男孩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神色，他捂着肚子，痛苦得在地上蜷缩，在地上打滚。

不久后，老人抱着男孩口吐白沫的尸体，嚎啕大哭：“孩儿，我的孩儿——对不起，对不起狗孩儿。

你吃的窝窝头里是有耗子药，那本来是爷爷留给自己的，但爷爷实在不敢想象爷爷走后，你要怎么在这世间生活？

这辈子没有能把你养大，下辈子爷爷给你当牛做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