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患有极重的烟瘾和时不时醉一场以外,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

二十四岁那年,谢洄年开始频繁进出寺庙,人类绝望之时,无论多么虔诚的唯物主义者,深深信仰科学,最后都会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神佛之力上,恳求上苍垂怜,发生一个奇迹。

也是那年,他开始做公益,越来越忙,忙到几乎脚不沾地,休息时间是从工作里面压榨出来的。

二十八岁的时候,临近而立之年,谢洄年依旧很忙,这个年纪拥有了这种权力地位,已经没什么需要奋力拼搏了的,谢洄年在一切场合都应付自如,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精确到每个字的语气和发音,如此完美,挑不出一丝错——他什么都不求,别人在他这里自然也什么都得不到。

活得像是一个拥有最精密程序的机器人,但是机器不断运转,也会有被损耗报废的那一天。

二十八那年的生日,谢洄年再一次陷入重大失眠,凌晨四点还丝毫没有一丝睡意,可是第二天六点半就有一个跨国会议,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出一身汗,谢洄年到浴缸里泡了个澡,掏出几粒安眠药吞下。

在浴缸中望着窗外幽深的天际发愣,还是没有睡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干脆倒出一把塞进嘴里,用凉水全部咽下后,将整个人沉进浴缸里。

鼻腔被水浸满,谢洄年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或许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

迷迷糊糊之中,谢洄年像是看见了外面一轮明媚初升的太阳——然后,他重新回到了出生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