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彬霏在获悉铜仁变乱之后的新格局后,思索的东西太多,不比田妙雯,她此去是往山里探察蛊教教主身份的,所以马上想到了叶小天的真正身份,此时听妹子一说,田彬霏才恍然大悟。
田彬霏失声道:“是了!叶小天就是那位新任教主!”
田妙雯道:“谁是教主,本来并不重要。但是他现在带着生苗出山了!所以……”
田彬霏的眉头马上蹙了起来:“五部二十八旗?那一共是多少人马?他们在提溪获得的封地够不够用?如果不够,他们还要往哪里去抢地盘?贵州已经沉寂了上千年,任凭中原天下巨浪滔天,始终静若死水,难道如今要被这条泥鳅搅个天昏地暗?”
田妙雯强调道:“现在他还是一条小泥鳅,可若放任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长成了一头恶蛟,来日化龙也未尝不能!”
说到这里,田妙雯忽然想起当初她微服前往葫县时与叶小天的一番交集,顿时臀上那种久违的麻酥酥的感觉又涌上来,那可是她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羞辱。
那时候只当他是个痞赖无行的臭小子,谁能想到,他现在竟拥有令自己也眼热不已的力量。
不过,站在多高的位置,就有多高的眼界。田大姑娘的智慧也许未必就比于珺婷更高明,可是因为身世、地位的不同,常常游走在顶层土司圈子的田妙雯,视界要比于珺婷高上一筹。
她虽眼热叶小天所掌握的力量,却还没有把他看得如何重要,至少目前没有。因为生苗要出山的话,外界是没有无人土地让他们去占有的,所有的土地都已有主,生苗怎么办?
强取豪夺?那不现实,现在他们只是出山一个部落,在提溪一地争取一块栖息之地,只要能顶住张家的反击就可以了,可是如果生苗大举出山,他们需要的领地就太庞大了,势必会引起所有土司的集体戒备。
最终必将形成众土司联手把生苗再赶回深山的举动,生苗擅于丛林做战,一旦到了陆地,未必就比各位土司的精锐军队更强悍,而且土司还占了地利、人和。
其实土司对御下的军队训练是很严格的,每个土司在其辖境内都建有校场和博射坪,还常常利用“赶仗”(打猎)的机会,进行军伍训练。
比如猎虎,则一人主攻,二十人助之,必须击毙猛虎,致使猛虎逃走者要受重罚。猎取其他猛兽时也是这样,如此一来,自然可以练出一支实战素养很强的军队。
田妙雯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叶小天这位蛊教教主在铜仁稍有得意便狂妄自大,那么很可能会遭受当头一棒、刹羽而归,龟缩回山里,不休养个几十年再难出来。
所以,现在直系人马非常有限的田家,虽然对叶小天所掌握的力量有些眼热,却也没有站出来拉拢或者结盟的意思,因为田家本钱有限,积蓄百年,只为一朝复出。
如今田家的势力和影响已经大不如前,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本钱耗光,威望丧尽,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这一注是绝对不会轻易押下去的。
不过……,叶小天并不公开他的真正身份,而是玩了个受五部落拥戴的借口,意图改头换面,以一方土司的身份融入山外世界,显然他也清楚可能会遭受的阻力。
然而,这能瞒得住一些小土司,瞒得住朝廷,不可能瞒得住那些天王、金刚级的大土司,他们会不会未雨绸缪,主动出手,把这个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呢?
田妙雯脑海中一瞬间考虑了许多,缓缓说道:“哥,此人无论是敌是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我们田家复起的计划!所以,我觉得该找个合适的机会接近他!”
田彬霏眉头一皱,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好随便去接近一个男子?接触他,了解他,确实有必要,不过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田妙雯睇着田彬霏,模样儿俏生生的,声音脆生生的微含讥诮:“这个叶小天和凝儿、莹莹都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而我和莹莹、凝儿是金兰姐妹,你确定你比我更适合出面吗?”
谁料田彬霏一听这话,心中反而更加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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