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彤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可演员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把这种感觉从脑子里撇清了出去。

她没有回避唐菀审视的目光，声音温和地回答道，“我是想请苏先生帮我打一场官司。”

“可是，欧阳小姐，我想我们律师事务所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你的委托，不是么？难道是我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么？”

唐菀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刺，让欧阳彤浑身不舒服，“还是欧阳小姐以为找到我的儿子就能改变些什么？”

“我”

欧阳彤正想跟唐菀解释一下原因，可浴室的大门却猛地被打开，苏堇年的头发上甚至还嘀嗒着水珠。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脑门上，却让向来温柔绅士的苏堇年多了几分邪魅的气息，仿佛有支箭立刻击中了她的心脏一样。

“我接了她的委托。”

苏堇年直言，“有什么问题？”

唐菀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可面上还维持着她完美的形象和家教，“不好意思，欧阳小姐，我可以和我的儿子单独说几句么？”

“当然可以。”

欧阳彤局促地想要从玄关的大门离开，苏堇年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指了指自己刚刚出来的浴室，“新的毛巾和浴巾，还有一件新的衣服都放在里面了，洗好了换一下。”

“嗯？”

欧阳彤悄悄红了脸，不安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唐菀。

可唐菀看上去生气，却还是没有阻止。

苏堇年却是推了欧阳彤的后背一把，“快去，你很臭。”

欧阳彤只好脸红地跑进了浴室里。

一直到浴室里传出了淋浴的水声，唐菀才一脸正色地看向了苏堇年收起了脸上仿佛面具般的笑容，“苏堇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把最好打的案子送到了你面前你却不肯打，一定要接这种棘手的案子么？你知不知道和里面的那个女人扯上关系的话，不仅仅是东陵，全世界都看得到你的失败。”

苏堇年轻轻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关系？我在你的眼里不一直都是个失败者？”

他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唐菀却问出了一个让苏堇年慌张不已的问题，“你不会是准备报复家里，才故意要和一个拍过低级电影的小明星在一起吧？”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突然恰好在这个时机诡异地停了下来，就好像欧阳彤已经听到了唐菀的问题，而且也在期待着苏堇年的答案一样。

即便如此，唐菀也没有停止，而是算得上是又逼问了苏堇年一句，“堇年，我告诉过你的，你自以为是的反抗，从来都是幼稚，而且无用的。”

苏堇年把手上的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里，面上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他说，“你多想了，我只是想要借着欧阳小姐的名气，向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证明一下而已。”“我就算是不走苏家为我铺好的路，也可以成为一个律师。”

“就算是做律师，我也不是为了完成任何人的期望，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唐菀的脸色冷了下来，终于失去了面对这个儿子所有的耐心，“胡闹！”

“苏堇年，我说过，你只有按部就班地朝着我给你铺好的路前进，你才可以继承苏家的声誉和地位！”

“你只有成功了，人们才会把你的失败当成是成功路上的积累，但如果你无法成功，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被人揪住的笑柄而已！”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