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赵烈叔叔就认为我爸爸是妇人之仁,养虎为患,迟早都要坐以待毙的,为了太平城寨长久的未来,必须主动出击,将方圆数百里内所有村寨统统扫平才行。”
琉璃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爸爸就认为赵烈叔叔是匪性难改,太过心狠手辣,反而会给村子带来祸患!”
“赵烈在村里安家落户也有二十年了,又是出生入死的探索队长,好几次为村子立下大功,自然也有一批桀骜不驯、野心勃勃的家伙唯他马首是瞻,整天叫嚣着要扫平方圆数百里内所有的村落,打造一支大大的军队,朝‘血战世界’进军!”
韩特冷哼道,“村里很多年轻一辈都受到赵烈的蛊惑,颇为赞同他们的理念,他的儿子赵冲,就在村子里搞了个什么‘铁血少年团’,整天惹是生非,闹得鸡飞狗跳。
“以往,他们敬畏我师父的实力,只敢在暗地里煽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跳出来,但自从我师父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实力逐步下跌之后,村里就不断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赵烈两父子的行事就更加嚣张了,直到今天,竟然肆无忌惮地挑衅,或许真的像是耀老所说那样,他们是想把我师父踢到一边,搞自己的一套了吧?”
李耀默然,在孽土这种人为制造的畸形实验室里,究竟是大肆扩充军备,走上不断掠夺和扩张的道路;还是偏安一隅,一味保守,故步自封,究竟谁对谁错,还真不一定呢。
两个小家伙带李耀进入一艘铁壳大船的舱底,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甬道中七弯八绕了很久,前方豁然开朗,上面是玻璃镶嵌的透明穹顶,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赫然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温室。
李耀的履带缓缓从泥土中碾过,能够清晰感知到土壤中丰富的水分和营养。
温室中的土壤和外界饱受辐射和污染的干涸大地截然不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味道。
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金灿灿,种着大片李耀叫不出名字的庄稼,一个个饱满到要爆裂的穗子垂挂下来,恍若一串串风铃,撞击出了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温室深处,一个身形瘦削但骨架粗大,手脚都奇长无比,皮肤却干枯蜡黄的男子,正在小心翼翼却略显笨拙地伺候着庄稼。
看他一丝不苟浇水的模样,似乎对每一滴水都珍惜到了极点。
“师父!”
“爸爸!”
韩特和琉璃急忙迎了上去。
这皮肤蜡黄,满脸病容,但眼神依旧清澈和锐利的中年男子,就是太平城寨的村长,有“破山锤”称号的古正阳。
“你们去了‘甲三区’?”
古正阳目光如电,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很久,见两个小家伙都没有大碍,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先轻轻咳嗽两声,这才用略显责备的语气道,“不是都和你们说了么,我只是劳累过度,并没什么大碍,即便、即便真有什么事,又岂是你们去一趟‘甲三区’就有用的?太平城寨的未来都要靠你们,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一席话说的两个小家伙都低下头去。
古正阳叹了口气,这才道:“你们没事吧?”
“有事,天大的好事!”
韩特眼珠一转,却是在掌心放出一团小小的球形闪电,令外面的幽蓝电弧飞快旋转起来,兴高采烈道,“师父,您看,我的修为竟然渐渐恢复了!”
“什么?”
古正阳吃了一惊,一把抓过韩特的手腕,半眯着眼睛细细感知了一阵他经络之内的灵能流转,更是大惑不解,“果然,你的经络统统被打通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宽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特和琉璃对视一眼,干咳一声,开始说起李耀一路上反复教给他的故事:“我们在甲三区的地下城里发现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暴雷蜥王,它皮肤上的斑纹好像星星一样,还有一圈圈向外扩散的花纹,头顶长着的不是肉瘤,而是好像一束冉冉开放的鲜花,花蕊里又有几十根蓝莹莹的触须,总之模样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了!
“狭路相逢,无处可逃,弟子只能和这头‘变异暴雷蜥王’战做一团啦,弟子自然不是它的对手,眼前力气越来越弱,即将命丧在它的血盆大口里,弟子把心一横,想着干脆同归于尽好了,眼疾手快之下,弟子一把揪住了它脑袋上的‘花蕊’,狠狠那么一扯!
“然后,弟子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闪电洪流,一股脑儿涌入弟子体内,将弟子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统统都电成焦炭啦,弟子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黑,就昏死过去!”
古正阳听得入神,自然不可能想到,徒弟会编造出这样一场子虚乌有的“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