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亨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手脚被绳索牢牢捆绑,嘴里也塞上了一团棉布。亨利第一感觉自己是被人绑架了,在那个时代的欧洲,绑架案实在是太常见了,这生意风险小来钱快,因为当时警察的刑侦技术十分有限,极少有能够成功破案的。
但回过神来这位记者就又有些想不通了,虽然《每日邮报》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都不算小,但自己撑死也就是一个驻外记者,每个月拿一份七十镑的底薪,干好了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奖金,这还得看总编大人是不是开恩。因为平时交游广阔,大手大脚惯了,到现在他都没能存下多少积蓄,就连那辆轻便摩托也是报社出钱买的,自己只是获得了使用权。
哪个瞎了眼的黑帮会想到去绑架一个记者,有钱人会没事来干记者这一行?亨利猜测这帮绑匪可能是搞错了对象,这样自己岂不是倒霉透顶,成了某个财主的替罪羊。
但是随即他就想到,对方似乎询问过自己的姓名,那明显绑票的目标就是他本人,他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不能惹的人,问题是他跑得都是些官方新闻,根本就触及不到那些能够调动黑帮的猛人。更何况这里是德国啊,纳粹党执政的德国啊,这是个遍地都是警察的国家,有谁会冒着挑战保安总局尊严的危险,特意来绑架一个英国大报的驻外记者。
亨利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就在记者发挥想象力把自己给吓尿之前,耳边响起了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随即就是用钥匙拧开门锁的响声。亨利连忙放松身体瘫软在地,装作依旧还在昏迷之中。
“这家伙还没醒。”亨利听到一个男人说到,虽然说的是德语,但是却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
“往常这点时间,药效应该已经过了。”另一个男人说到。
“等一下”第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随后亨利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亨利的肋骨就挨了狠狠的一脚,英国记者当场就疼的蜷缩起身体,被堵着的嘴里发出了凄惨的呜呜声。
“对付这种喜欢装死的家伙,这招一直都很有效。”第三个男人说到。
“你们几个,把他拖到椅子上坐好。”第四个男人说到,和前面几个相比,这个声音相当有特点,似乎嗓音里带着某种磁性。
“好的。”亨利被几双大手从地上被拖起,然后被按到了一张椅子里。
“莫瑞斯亨利先生,很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和你见面。”那个声音说到。
“不要激动,莫瑞斯先生。”两双大手死死压住了正想要挣扎的亨利,随后有人扯掉了亨利眼睛上的蒙布。记者眨巴着双眼,适应着房间里的光线。
“相信你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你被我们绑架了。”亨利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端坐在一把高背椅上,留着一头灰白色的短发,脸上带着一副口罩,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的保持安静。”看到亨利用力点头之后,另一名男子掏出了塞在亨利嘴里的棉布。
“亨利先生,你看,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灰发男子交叠起双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你放心,我们不是强盗,也不需要你的钱。”灰发男子伸出另外一只手,从同伙手里接过一份文件。
“我们把你带到这里,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亨利先生,如果你合作的话,我保证会还你自由。”灰发男人用手指弹了一下手里的文件。
“莫瑞斯亨利,出生于英国汤布里奇,生日是1907年6月5日,父亲是莱希特亨利,母亲是琳达亨利。我说的没错吧,亨利先生。”男人问到。
“没有错,那就是我,先生。”亨利点了点头,心理对这群人身后的势力有了新的概念,这年头全都是纸制存档,没有什么全国信息联网系统,想要调阅一个人的档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有一个哥哥,叫理查德亨利。”男人看着文件问道。
“是的,先生。”亨利点头回答。
“他现在在哪里工作。”男人抬起头,盯着亨利的眼睛。
“我不是很关注他的事情,听他说是在海军部里哪个下属部门。”亨利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你很诚实,亨利先生,这年头像你这样诚实的人不多了。”虽然看不到对方的下半张脸,但是亨利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笑意。
“谈谈你的这位哥哥吧,亨利先生,你们现在经常保持联络吗?”男人换了一副坐姿。
“理查德和我从小就很要好,他在学校里是个高材生,身体也很强壮,身边总是围绕着大批的女生。高中毕业后他就参加了海军,每年只有两周的假期,接着他和他上司的女儿结了婚,搬出了家里的公寓,一年里也就在节假日碰几次面。我大学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最终在《每日邮报》当了名记者,平时工作很忙,更没有机会和理查德碰头了。”亨利回答到。
“最近一次联系在什么时候?”男子询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