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开发对张德来说只是小事情,当然对统治者来说,加强军队的作战深度广度,是必需品。产业链不用担心不能回本,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整个过程中,能拉拢多少饕餮进来一起吃大餐,然后还能不被李董阴一把。
范阳卢氏血淋淋的教训啊。
在十六岁的夏天,老张忙碌在沧州的田间地头,指导着当地穷苦的百姓人家提高儿童蛋白质摄入量。
“操之公,这竹笼竟然还能捉长鱼?”
戴着斗笠的老农,赤足而立,手中握着一把铁钉耙。老农不是沧州本地人,而是来自淮南道的,口音重的很,因为淮水出了点问题,逃难到了河南。结果河南来了很多去年逃难的河北人,于是没办法,正好华润号郑氏白氏都在招募农夫,结果就去了河北。
他说的长鱼,便是河北所言常鱼,也有说罗鱼罗鳝的,其实就是黄鳝。
“老翁且看着就是。”
张德也是半赤着身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肉,蜂腰猿背古铜色,那些个田埂做些零碎的年少农妇,顿时轻笑偷看,眼热不已。
新修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车厢用幔帐遮掩,里面却也不闷热,带了冰瓮出来,着实舒服。
车内白洁依然绣着花,好奇问道:“姐姐,阿郎怎么还有这等技巧?”
“也不知道哪里知晓的,连这泥里打滚的本领都有。”
郑琬给一面团扇压着边,铜制的扇骨比划了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小声道,“听说前几天,有个京城来的殿下,问阿郎讨要你我。好在阿郎不是个没势力的,回了那位殿下,否则,怕是要落在虎穴狼窝里去了。”
“那些个王子。最是喜欢游历,在洛阳时,不堪其扰。”
白洁应和了一番,就听到灌渠那边一阵惊呼。两个娘子顿时掀起一点点窗帘,看了过去。
只见张德手指掐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大黄鳝,得意洋洋地拎起来向四周展示,那些个精壮农夫,都是叹为观止。
“操之公。这……这当真是巨物啊。”
“又粗又长,好生硕大!”
“好大,真是好大,竟是这般的粗壮!”
张德非常高兴,这条又粗又长的黄鳝,估摸着能有一斤二三两的光景,绝对算得上巨物。
“你等看着如何?这竹笼,只需蛐蟮若干,夜里下笼,起早出水。多少总是有的。不拘是沟渠河道,就是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池塘,亦有鳝鱼出没。”然后张德又道,“鳝鱼虽是个丑物,朱门人家多半不爱吃这个,不过却不是什么坏东西。”
“是个滋补畜生。”
老张笑呵呵地将黄鳝塞到笼子里,然后道,“这里一片竹林,做上百几十笼子,便是粮食不济。还差点肉食,这鳝鱼,比那牛羊还要精妙些。”
因为防病防疫的缘故,华润号和各家农庄田庄山庄的农户。都知道寄生虫很不好搞,所以那些爱吃鱼生的渔家,如今也是不吃的,都是吃熟食。
黄鳝的寄生虫不少,这月份出没的鳝鱼,多的是蚂蟥吸附在上面。而且肠子里,也必然有各种小小细长的寄生虫。宰杀起来,也要细心一些。
不过黄鳝大补却不是假的,所谓“小暑黄鳝赛人参”,对虚弱的妇人和成长的小孩来说,就是个滋补一番的好物。比不得豪富人家,却也是个办法。
为了提高自己账面上工农家庭的人口质量,老张除了给补贴之外,还要让他们自己也掌握丰富餐桌的方法。
如今抓捕黄鳝的五百亩地,是由在弓高的农庄庄户伺候的,这个农庄是新修的,还有家禽家畜集中饲养。庄户大多都是淮南道人,他们山高水远的过来逃生,人生地不熟,自然不敢和本地人一样偷鸡摸狗,这也是用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