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州虽为下州,但因汉阳缘故,地位并不低。而且定为下州,问题还是在于唐朝建立之后,户籍统计不如隋朝。自开元建国至今,逃户黑户隐户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不是不能,而是没有解决的意愿。
地多人少,连续的对外战争和内部政治资源整合,使得武德年至今,传统中原农耕区是带有浓重“休养生息”的黄老之学意味。
中原的优质耕地和熟练优异的农民,可以飞快地恢复生产,自然而然的状态,也只需要两三年,就能有不菲的积累。
像贞观一二三年这种连续大灾害的情况,之所以让李董忍着也要吃蝗虫,实在是因为这种情况太罕见,以至于很容易动摇继位的合理性。
天命这个概念股,一旦玩脱,那就是连割肉都没有机会。
虽然李恪从没想过天命会在他那里,但是当听说沔州长史会是张德这条江南土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一扫听说王府长史是权万纪的苦闷心情。
“殿下缘何这般高兴?”
李恪在临时园邸饮酒,饮而不醉,面色微红却带着微笑,显然心情不错。这让护卫们都是松了口气,至少不同继续每天对着李恪那张不知道是不是要发飙的脸。
“离开蜀中,本以为前途寂寥。如今有了张操之,哈哈哈哈……”李恪不由得大笑起来,“本王真是快活啊。”
“殿下,梁丰县男和太子素有交往,可谓友朋。便是居于督府之下,亦非殿下能用之人。”
侍从是李恪的心腹,乃是杨氏所出的男丁,为隋朝宗室旁系。
“本王何曾想要用他?”李恪晃荡着杯中物,笑得合不拢嘴,“你以前不在京中,不知张德少年时的风范。所谓‘有了张操之,生活很轻松’,绝非虚言啊。东宫太子糖,莫非你真以为是太子所制?”
“只是……殿下便是要同张操之联络,也没甚交情。传言此人‘未婚得子’,乃是有才无德之辈,若是用他整饬水务,于殿下倒也有用。不过如此一来,也只是公务交往,私谊是不成了。”
“不成就不成。”李恪捡了一颗阿月浑子,剥了之后扔到嘴里,然后才摇头晃脑道,“他既好色,送上美人就是。本王又非请他做事,只是谋些用度罢了。旬月等候俸禄赏金,本王称甚吴王,不若叫丐王。”
“殿下慎言。”
“醒的醒的。”
挥挥手,李恪有些无所谓,在长安时,做点事情总要被人提醒母妃出身。李泰虽然总在他面前显摆,皇帝老子也从来不掩饰对李泰的喜爱,不过李恪除了有些觉得李世民偏心之外,并没有像李泰那样心生不该有的想法。
和李泰不同,如果李恪想要对太子之位有点想法,他唯一可以投靠的,只有皇帝老子一人。而李泰呢?文学馆中自有清流,平康坊中自有选人,“贤王”这玩意儿,李泰戴上这帽子,又不是一天两天。
他不想做“贤王”,也不想有哪个畜生文人跑来吹捧他,他只想混的稍微滋润些。所以他找张德,不是为了拉拢张德或者收买张德,而是想要找张德弄些搂钱的路子。能够供他四处游玩到处浪就行。
一想到张德那“点石成金”的本领,一想到太子老哥光靠“太子糖”就能让东宫幕僚直接成为“高薪养廉”的典范,李恪就浑身舒爽。
“‘未婚得子’那事,可是洛阳白氏?”李恪问心腹。
“的确是洛阳白氏,和柴二郎也有些干系。”
“唔……张德有个洗脚婢,听说是太皇薛婕妤的外甥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