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南市,之前因为武汉和荆襄闹出来的风波,在洛阳余韵未散。诸多新贵背地里都在看萧氏和张氏的笑话,一个是数百年风流的老大世族,一个是朝堂江湖都是举足轻重的现世魔头……结果一屁股的屎,当真是丢人丢到了极点。
连给李皇帝打工的“稼穑令”张乾,这阵子也是没少受冷嘲热讽,只是他到底是心大,也不屑去争辩。
“阿郎,宗长那边是甚么光景?怎地传言把萧氏女郎赶出武汉了?”
“你这舌头恁般长,要不老夫帮你削断一些?”
张乾冷眼看着自己婆娘,“莫要去扯这些闲言碎语,好好持家才是正道!”
“是哩,是哩,你说的在理。”
婆娘翻了个白眼,没继续纠缠,她也是聪明的,知道张氏非常特殊。嫁给张乾之后,也是听惯了张乾诉说的神异,神异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老宗长还在世,但整个江阴张氏,那时候就发生了变化。
在张乾口中,张德那当真是妖孽得不行,几近描述,宛若神怪,听得张乾老婆一愣一愣的。
虽说是不信,可一看如今张氏基业,她怎地还是要信上几分。
纵然不是什么神异,祖宗保佑总归是有一点的吧。
兴许就是祖坟埋得好呢?可江水张氏又没什么祖坟不祖坟的,祭祖就是给挥公老祖先磕头上贡,至于其他列祖,顺带能跟着吃一口冷猪肉,那就不错啦。
新南市中,萧氏的狗腿子又忙活开来,之前到处跑关系漏了底,眼下虽说有些丢人现眼,把萧氏叫卖女郎的事体抖落的全天下都知道,但到底叫卖给的是数一数二的男人,总得说起来,也没到厚颜无耻的地步……大概是这样。
“两位公爷,里边请!”
萧氏在新南市开了酒楼,排场很大,闹市中独一家的安静地界,反而更显实力。和老城不一样,新南市不宵禁,整个酒楼二十四小时营业,三班倒的不仅仅是跑腿帮工,各种婆子、小姐,同样是要三班倒。
楼中俊俏的小姐各有风姿,清纯的有,泼辣的也有,半推半就的也有,浪到飞起的更是比比皆是。
朝廷也不禁这个,酒楼么,塞几个小姐,那也只是营销手段不是?至于这些个小姐跟客人陪吃陪喝之后,谈一个短期恋爱,合情合理合法。
至于短期为什么是二十四小时甚至是一小时……管得着么。
整个洛阳旧年的半掩门女郎都在这里讨生活,涂脂抹粉自是少不了,但有几分姿色的,每个月胭脂水粉必不可少,至于安利号的高档产品,一年下来,百几十贯捯饬在脸上是最起码的。
而且酒楼分了等级,除了大堂之外,更有内堂和包间,至于过夜小住的“客房”,布置精致不说,一应装修除了皇宫,还真没几个王子公孙能够比一比的。实在是王子公孙压根就不喜欢富丽堂皇的口味,实用之余,再来点品味即可。
堆砌名贵物料的玩法,高端贵族圈子里,真的是相当罕见。
“这酒楼闹中取静,名字也是别致。”
唐俭入内之后,扭头看一脸轻松的张亮,“张君以为如何啊。”
“茂约公六十有六,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个中滋味,胜亮太多。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