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车门被打开,亚纳耶夫眼前一亮。
一月的莫斯科阴郁且寒冷,新圣女公墓墓园的青松被枝头的积雪压弯了腰,却依旧不改那一片夺目的青绿。墓园的内部人头攒动,前来参加葬礼的大多是莫斯科政界的政要。他们将手插在口袋里,望着一群身穿黑色风衣的人群。心情复杂。因为政-治-局名单上绝大多数政要都站在这里,等待着葬礼的开始。
新圣女公墓长眠的名流们将迎来他们新的邻居。一群甚至没有在历史上刻下自己名字的无名英雄。
熙攘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十三具棺椁从墓园的大门口抬到了这里,每一具棺椁上都铺盖着一面红旗,长眠于里面的人再也感受不到他们死后的这份殊荣。
“该死的,这么冷的天,风沙有点大。”亚佐夫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鼻尖变得通红。
或许是被此时这一刻的庄严肃穆感染,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慢慢地安静下来,大家默默地注视着棺椁从身边经过,然后脱帽致敬,向这些为国家牺牲的烈士们致以崇高的敬礼。
“他们的姓名无人知晓,但是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安息吧,苏维埃的英雄们。”帕夫洛夫总理默默的注视着从身边经过的棺椁,小声的说道。
亚纳耶夫站在讲台上,情绪有些复杂,他要在这里做一个简短的演讲,关于逝去的烈士,关于这些苏维埃的英雄。
“我怀着深深的谦卑和无比的自豪感站在这一座演讲台上——谦卑是因为面对在我面前的那些伟大国家和民族过去的建设者们,自豪是因为那些为整个名族奋斗的代表皆长眠于这座同样伟大的墓园。整个人类的希望、抱负、信念都集中于此。”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除了积雪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只有亚纳耶夫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在这座墓园里回荡。
“总有人为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建设,我们的希望前仆后继。五十二年前,一群同样勇敢的人保护了我们的斯大林格勒,他们死在了那座城市的废墟里,毫无怨言的扑向法西斯的炮火。五十二年后的今天,在所有人都快遗忘那些老兵英勇事迹的时候,有十三个人在异国他乡,用同样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信念和忠诚。”
“他们很普通,不过是某个孩子的父亲,某位母亲的孩子,一位妻子的丈夫。甚至不会有人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他们只知道在班加西大使馆最危险的时刻,有几个人牺牲了生命而已。但是就是在这样最紧要的关头,这些人站了出来,他们没有逃走,也没有退缩,与敌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站在台下的幸存者马泽尔科夫和安东尼奥已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这些被炮火掀翻在地也没有哼过一声的男人,却在此时哭得悲痛欲绝。
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此时隔了一道墓碑,阴阳两绝。
“俄罗斯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从中世纪开始到现在,波兰,法兰西,德国纳粹,他们都曾试图让我们低下高贵的头颅,让我们屈服于他们的铁蹄之下。我们所享受的今天就是昨日死去的烈士们所奢求的明天,在这个寒冷的冰雪之国,每一个苏联的人民,都感到了生存的严峻和痛苦,饱经灾难的磨砺。今天他们下葬在新圣女公墓,是对这些无名英雄的肯定,对那些在保卫苏维埃伟大建设中失去生命的苏联英雄最崇高的敬意。他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这个时代的无名英雄。他们不该被遗忘的历史的长河,他们应该被世人铭记,直到永远。”
热烈的掌声从寂静无声的人群中爆发,被亚纳耶夫演讲所感染的人群已经热泪盈眶,就连莫斯科最寒冷的冬天,也输给了那份忠诚的热情和执着。
“我们的信念不会死去,信仰和虔诚的灵魂,将与世长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