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大人并无交代!”
说着,他突然精神一振,“箕山之事定矣,司马无须忧心!箕山地形险要,物产贫瘠,我军根本无须硬拼,只需堵死几处隘口,便可将贼寇困死在山中!”
一听这话,荀攸不禁眉头一皱,“大人也是这般说的?”
那信使微微一愣,笑着岔开了话题,“大人既将安众之事托付于司马,还望司马全心处理安众之事,早已破城才能解大人之忧啊!”
很显然,这信使是皇甫嵩的心腹,此来重点不在通报箕山之事,而是督促安众战事的进展!
荀攸自然听出来了,只得笑着附和,“是极!是极……连日来,我军一直在急攻安众城,城中守军定然已是疲弱之师,破城之日应该不远了!”
说着,他连忙冲亲卫一声吩咐,“荀安,信使一路劳顿,让人备些酒菜,再腾一处军帐让信使一行好好休息……”
眼见亲卫荀安带着信使出了大帐,荀攸突然悠悠一叹,“群狼围虎,若不能一股作气……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群狼围虎?”
剩下的那个亲卫微微一愣,不禁有些狐疑,“公子,是否有些……”
荀攸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那李汗青是何人?单枪匹马便能在三千河东精骑阵中杀个来回,以一己之力便能杀得三千白马义从毫无招架之力,此等人物不比那猛虎更凶恶?”
那亲卫神色一凛,“既如此,”公子刚刚何不与那信使言明厉害?”
如此说来,皇甫中郎将围困李汗青于箕山还真就像那群狼围虎,稍有不慎便是吉凶难测啊!
荀攸依旧摇头苦笑,“荀祝啊,你还太年轻了,不知世事艰险啊!”
说着,他又是一声轻叹,“但愿中郎将已经明白其中的厉害了吧!”
宦海看似一团锦绣,实则凶险叵测,有些事即便看透了也不能说啊!
就比如此事,他若冒冒然说出一句“群狼围虎”,不说皇甫嵩是何态度,军中那些将领就得对他荀攸怀恨在心,往后自然也少不得要给他荀攸穿小鞋、使绊子。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指望皇甫嵩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凶险,一鼓作气给李汗青致命一击了!
这半年来,皇甫嵩可没少在李汗青手里吃亏,自然知道李汗青的厉害。
只是,眼见李汗青被逼进箕山之中成了瓮中之鳖,他着实难抑兴奋之情,一时间竟忘了李汗青的悍勇!
在他看来,只要能将李汗青所部死死地堵在箕山之中,此战就没什么悬念了。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眼见李汗青率部退入箕山,他便率步步紧逼,最终将李汗青所部围困在了箕山西南麓一座无名山峰之下,然后堆土搭木,安营扎寨。
朝阳初升,晨雾散尽,李汗青站在营地前遥望着山脚下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汉军营寨,默然无语。
一旁的夏行却有些急了,“大帅,数万汉军轮番上阵,垒土成山,积木成墙,不出日便能筑起一道雄关,到那时候,即便大帅悍勇无双,我军也难以破关而出啊!”
李汗青展颜一笑,“汉军这招垒土为山确实有些吓人呐!”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那些汉军将士累不累?是不是正在心底暗骂那些汉将的娘呢?”
见李汗青竟然还有心情调侃汉军,孙夏等人不禁神色一滞,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这时,李汗青突然转过身来,笑呵呵地一扫众将,“都把心放在肚子里,汉军的土垒不起来,汉军的墙也积不起来!本帅今夜就让尔等看看何为猛虎下山?”
众将顿时精神一振,“大帅,今夜就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