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听罢,哪里还敢耽搁,立马喊道:“备马,备马,本官得赶紧追过去。”
“是。”小厮们应着,赶紧去备马。
不多时,两匹马就被牵到衙门口,许县令跟田师爷急忙上马。
许德贤跟着邹江学了一段时日的功课,受益颇多,得知邹江竟然不辞而别,也立刻骑马追了上去。
大楚的文人讲究君子六艺,骑射乃是必学的功课之一,因此许县令三人都是会骑马的,快马加鞭的追了三个时辰,总算是追到了邹江所坐的骡车。
“叔,留步啊!”许县令远远的就扯着嗓子喊道。
骡车里,邹江冷笑,以前都是骂他贼老头、老狐狸的,如今知道他的用处了,喊叔了。
他对着赶车的车夫道:“再快一点。”
“是,老爷。”车夫是邹江新买的下人,被邹江训得很是听话,闻言立刻狠狠甩了骡子几鞭,骡子嗷叫几声,撒开蹄子狂奔。
许县令要吐血了,怎么越叫越跑?
但马比骡车快,许县令他们又跑了一刻钟左右,总算是跑到骡车前面,拦住骡车的去路。
许县令翻身下马,冲到骡车前,道:“江叔留步,且莫回乡,救许某一命!”
邹江用略感意外的声音道:“许大人,您怎么来了?听说许大人要高升了,以后官运亨通,名垂青史不在话下,有何需要江某救的?”
许县令快哭了,四周瞅瞅,见官道上没啥人后,干脆把自己面临的处境都说,最后道:“江老奇谋巧思,手段过人,只有江老能帮许某,救许某于危难。”
然而,邹江听了却道:“许大人确实不易,但……我为何要帮许大人?江某如今只想回乡安度晚年,欠县衙的银子,江某会还的,大人不用催债。”
许县令听罢,差点噎死,急忙道歉:“江老,以往是我过分了,不该对江老有所误解,我向您老赔礼道歉,还望您老不计前嫌,帮晚辈一把。”
邹江听到许县令自称晚辈,还是挺满意的,但不还不够。
许县令见邹江不说话,看到骑马赶来的儿子后,又道:“您老教了贤哥儿快两个月,相处得宜,是把他当做孙辈来看,您也不愿意看到他被我连累,命不久矣吧。”
“爹。”许德贤下马,喊了一声许县令,又冲着骡车里的邹江道:“江老爷爷,您别走了,跟我们去京城吧。您老就一个人,回了老家多孤单。”
许县令忙道:“对对对,您老回了乡下也是孤家寡人,还不如跟着我们一家去京城。”
许县令看一眼自家儿子,咬咬牙道:“贤哥儿很是敬重您老,不如这样,您老要是不嫌弃,跟贤哥儿认个干亲,做他爷爷如何?”
许德贤瞪大眼睛,他就这么被亲爹给卖了?他爹果然很怕死。
邹江终于说话了:“认干亲倒是不必,贤哥儿是个忠厚仁义的,即使没有干亲的关系,等老头子死了,他也会来送老头子一程。”
比起邹县丞一家,邹江明显更喜欢许县令一家。许县令是个难得的清白官,许德贤也是重情重义,不像邹玉振兄弟,个顶个的是白眼狼。
而他一个孤寡老头子,跟着许县令一家,还能过过有家人陪伴的日子。
邹江终于松口,对许县令道:“大人所求,老夫应下了。”
许县令听罢,高兴得不行,差点喜极而泣,小命总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