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这是皇后应得的。”卫岐很高兴,看来他善待皇后是正确的,这能拉拢秦穆。
卫岐的眸光敛了敛,又道:“只是景元帝的谥号一直没定下来,臣将们因此争执得厉害,卫二叔想问问你,对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秦三郎知道这是试探之言,所以几乎是没有思忖就道:“我的责任是带领西北军守住疆土,给景元帝定谥号的事儿,我不想参与,只要不是恶谥就成。”
卫岐听得想吐血……你小子可真会说话,既然不想参与,那你还不许给景元帝定恶谥?景元帝这样的亡国之君就该得恶谥!
然而,阖真先生道:“某也觉得不该给景元帝用恶谥。”
阖真先生是卫家军的人,这话一出,卫岐是气得内伤。
钟寰道:“陛下本来就不该用恶谥,他让江山之事儿,堪称经天纬地之举,此功可得个文字,应是楚文帝!”
周簧骂道:“呸,还楚文帝,罪帝配吗?他陷害忠良、穷兵黩武、还克扣军饷,把中原一半的将士逼成了匪,把大好江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就这还想当楚文帝?”
又看向左大人,问道:“你们先前说什么样的功绩才能用文字为谥了?我读书不多,不知道那词,左大人来说说。”
左大人气结,这满灵堂那么多有学问的人,你为啥偏偏问我?问小卫王不成吗?他不怕钟寰,但我怕啊!
可没法子,自打闫况三人死后,卫家军这边就没什么可谈判的文臣了,王大人又比较正经,这种撒泼扯皮的事儿,只能左大人来做。
左大人道:“经天纬地、道德博厚、慈惠爱民者曰文,景元帝是哪样都没有。”
周簧:“没错,景元帝害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能用文字为谥号,我不答应,所有被他残害过的忠臣良将也不答应!”
“周大将军莫要动怒,如今只是探讨,并未定下。”卫岐安抚周簧后,又看向入定般的欧阳鸿,问道:“欧阳老先生,您怎么看?”
欧阳鸿听罢,睁开耷拉的眼皮,看向卫岐:“如今定文字为谥号,确实为时尚早,可恶谥也不能定,毕竟咱们在场的大部分人能活着,是因为陛下让江山的功劳,不然京城死伤过半,天下四分五裂,外敌趁虚而入都是轻的。”
说完又喘了好几口气,才道:“老夫老了,就不管这些事儿了,问问年轻人吧,以后是他们来辅佐卫王。”
言罢,目光落在王延兴身上,再从他开始,扫视了顾锦安、酆余、晏小五、左士仁、左士义等等年轻文臣一圈,最后又落回王延兴身上。
只这一个扫视,尽显他三朝老臣的睿智。
可他是睿智了,却给卫岐出了难题……有心想要卫家军这边的年轻臣子来定谥号吧,又怕他们的本事不够,说出的谥号太过不合适,让卫家军这边丢人,所以不敢点他们来开口。
想把这事儿推给楚朝这边的年轻臣子吧,又生怕他们说得太好,让卫家这边更丢人!
卫岐是左右为难,又想起闫况、闫原、闫丹三人来……要是他们还活着,卫家这边的文臣实力不至于弱成这样,几乎一直在被旧臣吊打。
可人都死了,卫岐再可惜也没用了。
最后还是卫霄受不了,道:“怀,此字不好不坏,就先以怀字为景元帝的谥号,要是觉得不妥当,等大卫皇朝第二任皇帝继位之时,再给他晋一等,咱们还有诸多大事要做,实在没必要为个谥号一直吵下去,诸位觉得如何?”
欧阳鸿老先生点头:“小卫王说的倒是不错。”
他一开口就几乎是定调了,旧朝文臣们没有再反对。
成大将军道:“怀字倒是可以。”
又看向周簧,道:“陛下确实有诸多不是,可本将是跟戎贼打过仗,见识过戎贼所造恶孽的,有时候对付戎贼,即使是穷兵黩武,也得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