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循声望去,心里不禁恼火。反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曾力主进军并州的田丰田元皓!
袁绍心里有气,但脸上还是一付和蔼的样子。“元皓此番为何啊?”
袁绍虽然在笑,话也没有说直白,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田丰以前力主进军并州,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怎么又不同意了?
难道,你田丰非要标新立异,显示自己的才华吗?
如果你田丰只想哗众取宠,也就罢了。若是故意捣乱,故意唱反调,就太没礼貌了!
“袁公,不可发兵并州!此一时彼一时啊!”田丰说话不会拐弯,也不会做铺垫。“前番田某力主对并州用兵,乃因并州王柔老迈,且不修军备。而如今,雁门刘绛天毫无征兆,突然发兵太原,其背后,必是预谋已久。某闻前几日,井陉已有传言,那时用兵,尚在其时;而如今,耽搁数日,刘绛天必已早有准备,我军难有胜算啊!”
袁绍闻言,脸“唰”地沉了下去。
众幕僚中,逢纪最看不上田丰,当即起身斥责道:“袁公大义为先,谨慎为先。田元皓曾力主进兵并州,未被袁公采纳,心怀怨念,今日以传言为由,难道要指责袁公贻误战机吗?”
“田丰为袁公谋,只知尽本职。现今形势,已与一个半月前,大不相同。幽州公孙瓒,异动频频;南面,兖州曹孟德大肆扩张,平原刘玄德暗地招兵买马。雁门刘绛天,在上谷、代郡之时,锋芒已露,此番用兵太原,其心不小。况战机已失,难以速战速胜。若是双方陷入僵持,寒冬一至,太行阻隔,我军补给艰难,西征大军,全军覆没,也为未可知。”
田丰这一番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他毫不注意措词,竟然还说出“全军覆没”这样丧气的话,袁绍的脸愈发难看了。
逢纪最善维护袁绍,立刻指责田丰道:“田元皓,你身为冀州别驾,不为袁公谋,对我冀州雄师,竟以恶言相加,是何居心?袁公欲行天下大义,征讨无赖小儿刘绛天,难道错了吗?”
田丰本就性急话直,逢纪出言指责,田丰一着急,说话更是不管不顾了。“田某只是提醒想袁公,不能小看刘绛天!此人虽出身乡野,但此子行事果决,且有大志,日后必成袁公劲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袁绍面色更难看了。一旁的郭图立刻起身质疑道:“元皓先生将袁公与那无赖小儿相提并论,不妥吧?”
田丰楞了一下,明白了郭图的意思,气得肺都要炸了!
今儿怎么都是这种里挑外撅的卑鄙小人?!
“郭公则,你……”
田丰刚要发作,袁绍先发话了。“不要争论了,并州之事,再议!”言罢,拂袖去了后堂。
众幕僚面面相觑。逢纪冷笑一声,田丰狠狠瞪了逢纪和郭图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天,袁绍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命田丰立刻出发,督察清河、安平、河间、渤海诸郡、国。
田丰一走,袁绍立刻命逢纪为监军,张合为将,领兵一万,西出井陉,攻取晋阳。同时命外甥高干接替张合,驻守井陉县,为逢纪张合部提供补给。
……
井陉沿途,并未发现任何雁门军活动的迹象。只要走出井陉隘路,通过盂县、狼孟等地,就能进入开阔的太原盆地。大军展开,合围晋阳,太原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