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出发时,上官婉儿竟牵了匹枣红小马,出现在刘芒面前。
“哪来的马?”
“红姐姐借我的。”
“你会骑马?”
听刘芒这么问,上官婉儿很不屑又很俏皮地白了刘芒一眼。
队伍出了晋阳,官道宽阔平坦,没有往来行人。婉儿扭头一笑:“要不要比试下骑术?”
刘芒起了玩心,打马就走。
刘芒的骑术学自满桂,非一般人可比。担心上官婉儿的安全,刘芒并没使出全力。却不料,上官婉儿的骑术竟十分了得。虽然头一次骑乘红娘子的枣红小马,却毫不生疏。
上官婉儿骑术之高,实在超乎刘芒想象。她的骑术虽然不如满桂精湛,但在马上的姿势,实在是太美了!就连李鸿章这样极有城府的人,都禁不住赞叹有声。
“怎么样?”上官婉儿收住缰绳,得意地弯着嘴角,等着刘芒跟上来。
“厉害啊!婉儿,你复姓上官,是胡人吗?”
上官婉儿深目高鼻,如果配上一头卷黄头发,就是典型的西域美女。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上官婉儿,脸色突然阴暗下来,刘芒的问话,触及她内心的伤痛……
上官婉儿的祖父,在朝中做官,父亲娶了大家闺秀,生下婉儿。
因得罪十常侍,祖父获罪罢官。正值黄巾起义,天下大乱,上官家远赴并州云中郡躲避战乱。
不料,匈奴犯境。家里男人被匈奴杀了,母女二人被掳去为奴。
那时,母亲还年轻,知书达理,气质高贵,被匈奴大当户看上,以为妻室。
匈奴大当户十分宠爱婉儿母女,母女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母亲出身大家,识文断字,没事就教婉儿读书写字,婉儿聪明异常,过耳不忘过目不忘。
在漠北生活了几年,匈奴内乱,大当户被杀,婉儿母女失去了依靠,一路向南逃难。所幸遇到汉人行商,将母女二人带回并州。
再后来,母亲病故,上官婉儿孤苦伶仃,得佟湘玉收留,寄住在同福驿。因能写会算,平日里,为店里和周围商家写写算算,记记账,勉强维持生计……
……
难怪骑术这么高超。刘芒不想再提往事,以免婉儿伤感,便换了话题。“婉儿,以后,府里开支用度,就全靠你了。”
“唉……”婉儿叹口气,略含埋怨地瞥了刘芒一眼,“府里的情况,袭人姐姐和我说了,这么一大家子人,连个账都没有,花销能不乱吗?”
刘芒尴尬地笑了。“我懒得管,袭儿又不识字,以后就拜托婉儿了。”
上官婉儿狡黠地勾勾嘴角。“管这么大一家,是不是得给我个官儿当啊?”
“哦?你想要什么官?”
“现在还没想好……”婉儿顽皮一笑,纵马疾驰而去……
……
此行的第一站是榆次。
在这里,主要是和众世家家主见见面。
太原安定了,下一步发展经略太原,少不了和世家打交道。尤其是开矿,需要从世家手里募集钱财。
这是刘芒第三次在榆次设宴招待世家家主了。
他心里很反感这些世家,但又不得不强挤笑容,和他们应酬。虽然宴请了他们几次,但除了几个大的世家家主,其他人,刘芒很多都叫不上名字,知道名字的,大多也对不上号。
不过,这些世家在太原根深蒂固,每个世家,都掌握或者说垄断着太原一种或几种生意,要大力发展太原,没有他们的支持,会很困难。
好在有李鸿章,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联络世家,筹集资金,为接下来开矿办实业做准备。
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刘芒回到住所,一边更换衣服,一边抱怨。
“这帮老西儿,说话都是醋溜溜地酸味,搞得我牙都要酸倒了,头都要炸了。”
上官婉儿笑着接过刘芒的衣服,将一张绢布递了过来。
“啥?”
“啊……”刘芒赞许地看着上官婉儿,绢布上,蝇头小字,详细记载着榆次各个世家家主的名字,以及各家的主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