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贼已吓得魂飞魄散,情知逃脱无路,纵身跳入一个浅坑。拼命抱住脑袋脖颈,顾头不顾腚,屁股撅在外面,瑟瑟发抖。
王伯当看不清此贼头颈,疾奔当中,突然纵身而起。在那中箭毙命之贼堪堪倒下的肩头一蹬,身子蹿得更高。
“抬头!饶命!”
那龟缩之贼听得饶命二字,急忙转身抬头。却见王伯当如鹰击长空,弓已张满,箭已上弦。
“哎呀!”恶贼知道死劫难逃,大叫一声,急忙躲闪。
“噗!”
恶贼躲闪太快,羽箭未中咽喉,却从其口中贯入,没至箭羽!
“呃……呃……呃……”恶贼口吞利箭,摆着古怪的姿势,手脚拼命挣扎着,口中呜咽,嘴里不停地泛出血沫……
王伯当叫声“可惜”,再追残敌……
……
得到贼寇深夜来扰的消息,刘芒带人过浊漳水,于黎明时分,抵达山脚下的战场。
战场,已打扫完毕,王伯当和王忠嗣各率本部,正在清点战果。
恶贼无一走脱,尸体堆放一处,却有两拨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
一拨恶贼,各个前胸中枪,留下一个个通透的血窟窿。
另一拨,各个咽喉中箭,箭杆仍在,十分显眼,十分恐怖。可是,在并州将士眼中,这是恶贼应得的惩罚,咽喉上的长箭,是恶贼应得的报应!
王伯当很满意很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战果。最后一个家伙,咽喉没有中间,嘴里却吞着箭羽,浑身不见血,滑稽中透着诡异。
“可惜!”王伯当伸出脚尖,指指那个恶贼,“这家伙躲得够快,没射中喉咙,不算,把他扔大堆里去。”
部下过来拉尸体,王伯当冲王忠嗣叫道:“小王将军,我这里毙敌一十有九,你过来查验一下。”
王忠嗣正在查点自己的战果,听了王伯当的报数,王忠嗣略感沮丧地摇摇头。“你赢了,某这里只有一十八具尸体。”
“哈哈哈……”王伯当爽朗笑道,“承让,承让!”
之所以提出竞赛,皆因王忠嗣以祁县王氏为傲,王伯当当然不会放过揶揄他的机会:“小王将军虽然输了,但咱一笔写不出两个王,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对不对?”
王忠嗣少年老成,并不出言反击。
王伯当赢了,心情大爽,唤来负责记录军功的小校。“兄弟们的战功都查点清楚了?”
“全登记在册。”
“好。都过来,到三郎哥这儿领赏!”
“哈!领赏喽!”跟随王伯当多年的兄弟最是踊跃,凡杀敌者,都排好次序,等着领赏。
王忠嗣的部下羡慕地看着。
王伯当故意拖延了一会,享受了对面兄弟羡慕的目光,才大声喊道:“今儿三郎哥高兴,对面的兄弟,也都过来领赏吧!”
“哇!”
王忠嗣的部下发出惊喜之声,却不敢过来。军纪森严,主将没有发令,他们可不敢贸然去其他将军处领赏。
王忠嗣冲王伯当点点头,淡淡一笑。“去吧。”
“呦呵!”
众兵士欢呼雀跃,排起长长的队伍。没能杀贼立功者,无不羡慕,几欲流出口水。
军功小校大声喊着名字和杀贼数量。
“冷天路,毙敌三人!”
“哇!”众军士一阵惊呼。
冷天路却一脸沮丧,没能杀够五人,这次当不上伍长了。
“别灰心,仗还没打完。”王伯当鼓励道。
“啊?”冷天路惊喜道:“后面杀的,可以累积?”
“恩。先给你三枚铜钱。”王伯当潇洒地将三枚铜钱抛起,冷天路劈手抢过,如捧珍宝。
“啊?才这点钱,早知道不领了。”等着领赏的兄弟中,很多人不熟悉王伯当的规矩,见杀贼一人,才获一枚五铢钱,不免觉得受了愚弄。
冷天路不屑地白了无知的兄弟们一眼。“懂啥?三郎哥的铜钱,攒够十枚就能换金饼!”
“金饼?!”许多兄弟,见都没见过金饼,惊得合不拢嘴巴。
“冷兄弟一仗就得了三枚,啧啧啧……”
羡慕之声不绝于耳,冷天路很骄傲地甩甩头。“我不换金饼,等着换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