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部的军需消耗,还没报给我,走,赶紧带我去你部中查验。”
张飞一撇嘴。“这点小事,找军需官就行,俺又弄不清楚。子龙要走,我得送送。”
“啥,子龙要走?”孙乾故作惊讶。
赵云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孙乾连连叹气。“唉……唉……唉……”
也不说什么,伸手拍拍赵云的胳膊,硬拽着张飞就走,以防他坏事。
赵云一进府门,见史天泽被徐庶扶着,艰难地往外走。
赵云惊道:“润甫将军怎么了?!”
“唉……唉……唉……”史天泽痛苦地摇着头。
“唉……唉……唉……”徐庶古怪地摇着头,“后病!”
“啊?可是遭罪,坐卧不得,快去找医匠吧。”
“就去。”徐庶答道,“子龙因何而来?”
“某特来向玄德公请辞,回幽州。”
“啊?”徐庶惊讶一声,“唉……唉……唉……”
“唉……唉……唉……”史天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舍不得,也唉了几声。
两人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起伸出手,分别拍拍赵云的肩膀,摇摇头。
史天泽在徐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赵云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疑惑:润甫将军走路的姿势,不像是痔疮啊!
被几个人连续地“唉唉唉”,刚从张飞那得到些许安慰,全冲散了。
赵云犹豫了一会,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玄德公,徐州事毕,赵云特来请辞。”赵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他深低着头,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抬头看刘备。
半晌,没听到刘备的回应。
“玄德公……赵云来辞行……”赵云又小声重复了一句。
半晌,还是没有回应。
赵云终于忍不住,稍稍抬起头,看去……
刘备,直直地坐在几案后,双手撑着几案上的地图,两眼愣愣地盯着前方,两串泪,正扑簌而下。
“玄德公……”赵云哽咽了,但为将的节操促使,赵云再次开口,“云,特来辞行……”
刘备终于缓缓点点头。“吾与子龙,无缘矣……”
赵云没法回答。
刘备抹了把泪,吩咐道:“唤子仲先生……”
糜竺赶来,刘备流着泪,吩咐几句,糜竺走了。
刘备默不作声,只是不停地流泪。赵云的心,难受啊……
糜竺回来了,宿卫抬回几口大箱子。
打开来,里面装满金银绢帛。
赵云愣了,“噗通”拜倒。“玄德公,子龙不敢领受。”
刘备依旧只是流泪,仿佛已经无法说话。
糜竺也是眼泪汪汪,俯下身去,小声对赵云道:“主公爱才,方有这些赏赐。主公本就烦闷,子龙若是不收,主公便更难受了。”
“玄德公因何烦闷?”
“还不是为征讨笮融一事。用兵在即,润甫后病发了,不能骑马,无法统兵。云长、伍云召、诸葛公休领兵在外,防范袁、曹,主公无将可用,怎能不愁?唉……”
刘备急需用人,而自己却来辞行,赵云感到万分愧疚。
寻思片刻,终于道:“要不,等征讨笮融之后,某再走?”
糜竺喜道:“子龙解主公之忧,便是解徐州万民之忧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