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杨修不知该如何表达,又不敢明说,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杨彪大惊,一把打落杨修的手。“安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
杨修倍感委屈。“非是孩儿有此想法,只是猜测,刘太尉是否会生此念头。”
杨彪摇摇头。“天下局势如此,他不敢,也没人敢!谁敢如此,便是天下公敌,千古罪逆!董卓前车之鉴,刘绛天比董卓聪明啊!”
杨彪说完,嘱咐杨修道:“切记,这几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仅要少做,还要少听少看!闭上眼睛,堵住耳朵,用这儿听,用这儿看。”
杨彪指指心。
杨修点头。
……
洛阳皇宫,戒备森严。
十步一名侍卫,全副武装。
如此警卫规模,是汉光武帝刘秀时期,才有的壮观景象。
在贴身侍卫关啸、胡千的护卫下,小皇帝刘协,脚步轻快地走进却非殿,准备听课。
这些年,小皇帝读了不少书,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为了亲政,为了中兴大计,小皇帝刘协,也暗自下了不少功夫。
力所能及范围内,刘协替换了许多身边的官员。能换成自己的亲信最好,不能的话,也要将刘芒的亲信换掉。
今日,在却非殿侍讲的,并非国子监的博士祭酒,而是董承刚刚推荐的冀州名士,魏徵魏玄成。
“魏卿啊,今儿着实痛快!”刘协一进却非殿,就迫不及待地对魏徵说道。
“喜形于色,易控于人。”魏徵不合时宜的泼来冷水。
不过,刘协并未受其影响,依旧兴奋地道:“道理,我懂。然,智斗奸佞之妙,不可言喻!魏卿不在场,无法体味其中妙趣!”
魏徵笑笑。
刘协兴奋地指着却非殿的墙壁。“有朝一日,朕不仅要重修麒麟阁,还要将这却非阁也挂满画像!”
麒麟阁,悬挂了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画像,魏徵自然知晓。却不明白,刘协要在却非阁,悬挂何人画像。
“悬挂奸臣之像!”刘协咬牙启齿地道,“命画师,将那黑沉之脸,描绘成画!与董贼之像,悬挂于此!”
魏徵实在忍不住,问道:“陛下所说何人?”
刘协谨慎地瞅瞅周围,低声道:“便是那刘绛天!”
“刘绛天?”魏徵疑惑道:“臣听闻,刘绛天专权,却非奸佞。将其与董贼并论,有失公允。”
“他与朕作对,不是奸佞,是什么?!”
魏徵淡淡地道:“与陛下作对者,未必是奸佞,也许是诤臣。”
“魏玄成啊魏玄成,你、你……”刘协已经不知该如何与魏徵沟通了。“算了!待日后,你有资格上朝议事,就知道是与不是了!”
和魏徵争辩一通,把刘协的情绪都搞差了。不想再听魏徵噎人,刘协道:“今儿讲些什么?”
“臣近日有所思想,今日便说与陛下。”魏徵开讲道:“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朕不想听这些。”刘协连连摆手,“魏卿还是给朕讲讲王莽篡汉吧,朕要学以致用,对付奸佞!”刘协用力攥攥拳头。
魏徵苦笑道:“陛下,刘太尉并非王莽……”
“啪!”
刘协终于急了。
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强忍怒气,没有发作。“算了,朕还有诸多要事。今儿不听了!”
说罢,拂袖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