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嘶律律……”
“啊……”
为了追求攻击力之极致,西凉铁骑槊缚于人、人缚于马,人、马、兵器绑成一个庞大的整体。
平日里,西凉骑士上下坐骑,都大费周章,甚至需要他人帮忙。如今扑跌沟内,拼命挣扎,也是徒劳。
而更可怜的,是失蹄的战马。驮负着沉重的骑手、铠甲,一个失蹄,便是骨折筋断,非死即残。
小小土沟,转眼成为劫难之沟。伤者哀嚎不止,伤马悲嘶不断……
本欲一击破敌,却落得人仰马翻下场。西凉军第二冲击波,好不悲惨……
……
前方突发变故,鱼俱罗大惊。急令常雕的轻骑队,速往救应。西凉铁骑主力,也全部起动,汉军若胆敢趁势反攻,便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汉军并未反攻。
没有必胜把握,没必要冒险。
郭侃下令,各部交替掩护,陆续后撤,任由西凉军救助落入土沟的伤残兵马……
……
汉军后撤数里,回归大营。
西凉军收拾了残兵,也退回己方军营。
两波攻击,西凉铁骑展示了强悍的攻击之力,却也付出不小的代价。骑手、战马,伤亡数百之众。
西凉军不缺骑手,也不缺战马。最让鱼俱罗揪心的,是铁甲马铠的损失。
重装铁骑,是与汉军决胜的法宝,是杨广命根子。每一副铠甲,都是耗费惊人。虽说修复后,仍能继续使用,但西凉军后勤保障乏力,汉军若如今日这般,软磨硬泡纠缠下去,早晚会将西凉铁骑拖成西凉瘸骑。
鱼俱罗面色灰暗,眉头紧锁。
战场交锋,明着是双方将士厮杀,实则是主帅斗智斗勇。与郭侃的这次交锋,无疑是鱼俱罗输了一筹。
身负杨广交付的重任,开局便遭挫折,鱼俱罗坐卧不安,在大帐之中,踟蹰徘徊。
王双性直且急,今日求得先锋令出战,没能在阵前斩将,也没攻破汉军阵势,颇为恼火,抱怨道:“姓郭的就是怂种儿!不敢阵前厮杀,就会使损招!明天再战,定要砍了姓郭的脑袋!”
王双边说边骂,鱼俱罗脸色更加难看。
常雕嫌王双不知深浅,瞪了他一眼,上前劝慰鱼俱罗道:“大帅,依属下之见,今日互试虚实,我军小损兵马,并非坏事。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小心,莫再中敌之诡计便是。”
“喔!常将军说得对嘛!”王双也过来劝道:“打仗哪能不死人,几百兵马,算不得啥嘛!要让俺说,咱们死伤几百兵马,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呢!”
王双心直嘴快,根本不顾忌常雕暗递的眼色,自顾自继续说道:“姓郭的要是把这损招藏着,等日后决战时候用出来,咱可就惨了!死个几千上万人马,也说不准呢!”
“王双,不要乱讲!”常雕赶紧拦住王双。
王双话粗理不粗,说得确有些道理。可是,军营之中,忌讳多多,张口伤闭口亡的,大触霉头,搞不好要掉脑袋!
好在鱼俱罗对属下颇为宽容,也素知王双口无遮拦,只是摆摆手,并未计较。
常雕建议道:“大帅,敌人补给充足,我军后援乏力。拖久了,于敌有利,于我军不利啊。”
“常将军说得对嘛!”王双总是嘴比脑子快。“给姓郭的下战书吧,明日再战,一决生死!”
鱼俱罗突然站定,猛地转过身,急道:“不好!快去!”
常雕王双不明所以,互相看看,一脸呆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