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十四年岁末年初之时, 对各级官员的考核开始了, 太子殿下之前在汝南赈灾立了大功, 陛下就将这次官吏考核交给他主持, 算作奖励也是一次考验。
陆昇跟着太子殿下忙考核的事情,许霁川背上的伤好了之后, 整日里斗鸡走狗不务正业, 三人里面最闲的人就是他了。
这日太子殿下差人叫许霁川来东宫相聚,许霁川中午睡醒之后就去了。
他在东宫做伴读的时候, 进太子殿下的寝殿比进许家的后厨还要来的随意自在。这日到东宫进太子殿下的小院也没人拦着他,他大摇大摆就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殿。
太子殿下靠在椅子上假寐, 头仰在椅背上很疲倦的样子。
许霁川放轻脚步走到他跟前,悄悄的在阿宴的脸上方看他, 预备等阿宴醒来吓他一吓。
看着看着,许霁川就仔细端详起阿宴的脸来,这家伙的睫毛怎么这么长, 老话都说睫毛长的人话特别多, 阿宴怎么平日里不喜欢说话,也就是和他与陆昇才多说两句。
今天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暖阳透过碧纱窗射进来,照在阿宴的脸上,连他脸上的绒毛都根根毕露,整个脸上白中带粉, 鲜嫩地像一个水蜜桃, 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许霁川沉迷于阿宴的美貌中, 结果阿突然睁开眼睛,连带仰起头的动作一气呵成
许霁川捂着自己的脸,水蜜桃没吃成,还被这只水蜜桃给亲了一口
许霁川使劲擦自己的脸,赵景湛不高兴了,他道“我有毒吗你至于这么嫌弃”
许霁川愤愤地看着他,在赵景湛眼里活像一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少女,赵景湛越看心情越好,就不同他计较了。
许霁川内心别扭无法言说,但确实不能怪阿宴,刚才他将脸凑近阿宴的脸,没防备阿宴醒来仰头的时候不小心亲在他的脸上。
许霁川的脑子里飘过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他假装不在乎,转移话题道“今天你早上派人来叫我入宫什么事”
太子殿下不高兴道“没事就不能叫你入宫了自从你不做伴读之后,都很少来东宫了。”
许霁川挠挠头,道“这不我这猴子被放回花果山,一高兴就乐不思蜀了嘛”
太子殿下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许霁川赶紧认怂道“成,我以后经常来东宫,行不行。”
太子殿下道“经常是多久”
许霁川道“十天来一次。”
太子殿下道“五天一次。”
许霁川毫无原则地答应了,太子殿下这才说了今日叫他来的目的,他道“师父要走了,今天晚上我打算在东宫为他践行。”
许霁川道“这么早就走”
太子殿下道 “他已经带了我们整整两年了,少林那边派人来催他了,现在我们也不学功夫了,他也要走了。”
看许霁川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太子殿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没事,我们以后去看他。”然后他嘱咐许霁川道,“在师父面前千万不要表现出不舍之情,他们出家人是槛外之人,最忌讳这些俗世感情。我之前说要叫上你,他都不同意。”
许霁川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霁川果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舍之情,席间,他不经意问出师父要走的时间的时候,智空道“不必相送。”
师父永远是这么言简意赅,话不多,但对他和太子殿下却是真心相待,毫不偏颇。
饭后,他们出了饭堂,窗外的月色正好,智空看着当空皓月,道“今日,为师就再教你们一套拳法,当做临别赠礼。”
说完,他就在月下练起拳来,许霁川一想到师父明日就要离开,就没了练拳的心思,他本来以为太子殿下和他一样,他转过脸看太子殿下,才发现太子殿下学的很认真,手握成拳在慢慢比划。
许霁川“”
师父打完了一整套拳之后,问他俩“记住了吗”
赵景湛道“记住了,师父。”
师父点点头,然后他看着许霁川,露出个悲悯的笑,说了句“霁川,日后你要细研佛法,顿悟忘情,否则日后必定为情所困。”
师父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道“殿下,你执念太深,小心入魔。”
太子殿下笑笑不说话,智空看着他无所畏惧的笑容和发亮的眼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