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2 / 2)

“报告司令员,必须多印,每个炊事班必须都要发一本。”

薛妙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不知不觉要走上出书的节奏了菜谱也是书。

蔺如萍跟着听了全程,眼睛里有跟廖蔺一样的骄傲。开口对身边的儿子评价道“没愧对她自己的名字,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妙人。儿子,能认识她是你的幸运,也是我们全家的幸运。”

“我也觉得是老天在帮我。”廖蔺目光一直追随台上被众人围住问问题的小姑娘。

拍了拍儿子的手,蔺如萍语重心长“一定不要辜负了人家。”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廖蔺对他母亲承诺。

开完会,留蔺如萍在招待所休息,她跟廖蔺去帮忙买火车票,顺便以从黑市淘来的名义,给蔺如萍准备了些带给家人的礼物,人家大手笔给了一千块钱见面礼,薛妙能做的就是回报些吃食,都不是太显眼的,能日常在黑市和副食品商店里寻到的美味。

家里人爱吃面食,薛妙正好做了辣腐乳,用来抹馒头、抹玉米饼子再美味不过,还有蔺如萍赞扬过的干辣椒,这东西不稀罕又不沉,薛妙给包了好几大包,给奶奶跟蔺阿姨的蜂蜜,给爷爷、廖爸爸的普洱茶饼,给家里弟弟妹妹准备的鲜花饼,笋干和果干也给带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蔺如萍蔺主任上车前,又不搭理她儿子,双手放在薛妙肩上,“妙妙,教你的那些都别忘了,他要是有对不起的你地方,立即给我发电报,我帮你收拾他。”

廖蔺真服了他妈了,临走还叮嘱一遍,生怕薛妙变不成一只母老虎。

汽笛拉响,火车启动,老佛爷可算走了。廖蔺安慰身旁偷偷抹眼泪的姑娘,“等年底我带你回去。”

“好。”两辈子里,第一次得到女性长辈的疼爱,才享受了不到三天,薛妙真有些舍不得蔺主任走。

“走喽,咱还有一上午时间,太座同志,你想摆驾那里”

“去新华书店。”答应了曲司令员写菜谱,得买点参考书。

去了新华书店,薛妙觉得自己又想当然了,找遍了新华书店没发现一本菜谱,倒是带图的植物类工具书有一些,比自己手里那本团政委送的要简化一些,薛妙买了几本,准备在廖蔺他们跟当地少数民族百姓进行语言学习时,让战士们也科普给大家一些动植物知识。

都有工作,两人中午早早吃了口饭,直接上路回家。车里只有两个人,特别适合这两天被蔺主任打断的“交流”,廖蔺手握方向盘,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的小薛,“我妈不光口授了我的黑历史,应该还给了你书面笔记类似的东西吧”

薛妙心里咯噔一下,黑狐狸果然猜出来了,不过,笔记她放在福德居,他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但嘴上不能承认,“你是不是被阿姨刺激大了,怎么开始疑神疑鬼了”

廖蔺虽然目视前方专心看车,但小丫头的细微的肢体反应他能感觉到,他一直觉得他妈秘密藏了一本东西,还真猜对了。开口道“你知道我姥爷建国前是干什么的吗”

“啊怎么又说到你姥爷了”话题转换快,薛妙有些发懵。

“我姥爷以前是搞保密工作的。我妈就深得他真传,藏个东西什么的,有时她自己都找不到,你知道我们家把我姥爷拿手本事学得最好的是谁吗是我。”说完给了薛妙一个含义深刻的眼神,“你知道保密工作的内容是什么吗”

“保护秘密呗。”

“嗯,保护自己的秘密是一方面,同时,还要让敌人不能保守秘密。”

薛妙立即在椅子上蜷住身体,“你要对我用刑”她脑子里立即想到了辣椒水、老虎凳什么的,强撑道“我威武不能屈,想要叫我交出日记本,你做梦吧。”说完,惊觉还没上刑呢,自己就不打自招了,懊恼地锤了自己脑袋两下。

旁边廖蔺笑得特别大声,“你真的不适合搞地下工作。放心我不会给你上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把本子交出来。”

“那你就试试。”薛妙跟他杠上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薛妙索性就全说了,“阿姨文笔很好,把你从出生到参军前的黑历史,写得生动又有趣,我觉得这东西能当传家宝,你家祖宗都有人给做了个列传。这个也可以当你的歪传。”

“本来我没怎么重视,叫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要把这日记拿到手不可。先缴了你手里的,等我探亲回家再把我妈手里的找出来。”

两人都默不作声,大脑快速运转准备随后过招,廖蔺在总结小丫头的弱点,薛妙在推敲某男的惯用伎俩。

脑子过招,不影响开车,市区的路况还好,出了市区进了郊县路就颠簸起来,开了一会下起了瓢泼大雨,想想也是,马上驻地的雨季也要到了。

雨大路湿滑,廖蔺开得格外专注,车速慢,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照这个速度,他们按照预定行程赶到郊县投宿招待所已经来不及,“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们先找个老乡家投宿,明天早点出发。”

“好,安全第一。”薛妙点头。

路上住家不多,往前开了一会,薛妙指着自己那一侧,说道“这边有个小村落。”果然,路的左侧有个十几户的村子,当中有家房子最大,看建筑样式应该是白族人家的。

廖蔺把车停在门前,敲响了大门,来应门的是个大爷,见是解放军同志,立即热情地把两人请进屋,家里还有一个大娘,儿子儿媳出工还没回来,听说两人躲雨想借住一晚,二话没说,把在市里工作的小儿子跟二女儿的房间打开,让两人住下。

收拾了一下就到了晚饭点,这时候家家口粮都紧巴巴,这家虽然富裕些,也不好意思找人搭伙吃饭,两人不缺吃的。廖蔺奖励的那袋白面还有剩,薛妙又烙了好多缸贴子,前一晚,跟婆婆、廖蔺一起去曲司令员家拜访时,送了些给司令员。这东西不怕坏,给婆婆带了些,让她在火车上吃,剩下的两人都带了上路。

薛妙送给主人家一些饼感谢留宿,收拾了些咸菜,敲开廖蔺的房门找他吃饭。

廖营长刚冲了个凉,上身穿了件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没掖在裤子里,慵懒地卧在床上,薛妙一进来就见他目光迷离,薄唇艳红如蔻丹,脸上也泛着如胭脂一般的红晕。

酒不醉人人自醉,廖蔺本来就长得好,这样的仪容,如果再弄个假发披着,就是个东方不败。

薛妙心下兴奋,来了,来了,这厮要对她使计来要他的黑历史日记本了,把手里的晚饭放在桌子上,走到横卧的人身前,拍拍他的脸颊,“多少钱一晚”

廖蔺只管拿眼睛瞪着她,也不说话,薛妙掐了他一把,“我对美男计免疫,别对我来这套。”

是吗男人开了口,露出一张“血盆大嘴”。薛妙离得近,一时不查,被吓得原地蹦了一高,妈的,这不是美男计,这是男妖计。

“叫你嚼槟榔,叫你吓唬我,赶紧给我去刷牙。”薛妙对着廖蔺好一顿挥拳。

廖蔺抚抚胸口,笑出一口猩红的牙,“效果怎么样吓到没胆子如果不够,以后不时吓一吓你,是不是该把本子给我了”

薛妙又掐了某人一通,“嚼槟榔对口腔不好,为了个日记值得吗”

廖蔺因为没刻意了解过,还真不知道危害,“出了省城,元江一带的白族、傣族男女老少都爱嚼,青年人还互送槟榔果当定情信物呢你没看见这家人门上还挂了一串干槟榔祈福洗完澡,大爷拿了一大盘请我吃,我就嚼了两个。”

“笨蛋,习俗是习俗,科学是科学。快点刷牙去。”

廖营长因为知识欠缺犯个错误,一天后,薛妙因为经验匮乏也犯了个错后果廖营长承担。

他们车行的地方因为山地较多,当地人家种了好些玉米,本来是很平常,薛妙眼尖忽然在苞米地边的树枝上看到一只虎皮鹦鹉,鲜绿的羽毛差点跟树叶混为一色,眼睛转了转,跟廖蔺商量,“你能不能给我抓只鹦鹉,换一个日记里的糗事,糗事说出来就不是糗事了。”

廖蔺感兴趣回应,“如果我给你抓十只,是不是能换十条”

这人还挺贪心的,“树上就一只鸟,你上哪去给我抓十只再说,我要那么多只干吗我养得过来吗那就再抓两只吧,养三只是极限了,可以让它们群聊。”

“那你等着。”廖蔺把车停下,迅速跳下车,薛妙也跟着下车看他抓鹦鹉,随着廖营长深入玉米地,薛妙被自己的眼前所见惊得小嘴张成了o型,她太天真了,冲着廖蔺的背影大声喊“宝碧哥哥,你被绿云压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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