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摸不清陛下的意思,只言左右顾东西道:“……奴婢上午只顾着收拾香料,没怎么观察过主子的表情……想来是没有生气吧?”
却不知自己这番话正中帝王想询问之处。
“你上午在弄香料?”卫景珩支着辇车扶手慢慢坐直了身体。
“是。”
“那为何朕的香囊里没有香料?”
帝王终于问出了心底最欲知晓的事。
这下清雪是明白了,可她心底也慢慢地浮现了一抹怪异的情绪,那股怪异之感越来越重,鼓动着她把主子的话说了出来,而且不带一丝润色。
“主子听说您昨日歇在了旁的地方,然后就说您整日里用着最贵重的龙涎香,哪里看得上她的香料。”
清雪边说,边悄悄觑着帝王的脸色,于是帝王脸上那变化莫测的表情就全部落在了她的眼里。
陛下似乎先是被这话噎了一瞬,紧接着又有些恼,后来又是似恼似喜,最后这些情绪都化作了淡淡的无奈和宠溺?
哪有一点生气的兆头?这真真是……
清雪如何震惊帝王自是不关心,他只眺望着十几米外,默默叹息一声,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往前走。”
她这小性子使得……
但她也难得有这种小性子。
也未等帝王拐过宫墙,出来寻人的扶娥已经发现了圣驾,她当即福身行礼,圣驾从她身边行过时,也露出了跟在后头抱着衣物的清雪。
两人对视一眼,扶娥莫名有了预感——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虞亦禾在室内尚且不知,她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排香囊,颜色各异,各个都塞满了香料。
她打算用这些香囊搭配不同颜色的衣裙,正思忖着,就听外头脚步声传来,珠帘拨开,清脆作响。